我们袋鼠会打人

【尊礼】赖床

宗像礼司此人,生来严谨细致,高度自律,从小到大都有一套日日严格执行的时间表。

学生时代七点上课,他五点四十起床,晨读半小时,花十分钟吃早餐,六点二十出门,二十分钟后准时到校。有人问他怎么坚持下来的,他说形成了习惯就不需要多少毅力。

工作后八点上班,他六点半起床,晨跑或读书半小时,七点开始听着晨间新闻做早餐,七点半之前吃完早餐出门。至少提早十分钟到办公室。

工作日天天如此,雷打不动。周末,他的计划是七点起床,但是生物钟常常在六点半就把他叫醒。

这是结婚前。

那个时候他对婚姻没有想法,对未来可能的伴侣也没什么想法——其实偶尔是有的,但是从来不敢深想下去。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自在清静,省去许多麻烦。

他不敢想,未来某一天,他醒来的时候,被窝里会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周防尊。

他也不知道,结婚后他的时间表能被打乱成什么模样。

 

这天他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很亮了。

天气似乎是晴朗的,大概还起了风。窗帘被阳光映得很亮,风吹得它鼓出一个大包,像一只巨大的灯笼。

一只手臂搭在他腰上,有点沉。

宗像礼司伸长了手去摸放在床头柜的终端,按亮屏幕。

周六,七点十五分。

他把终端放回去,懊恼自己昨晚忘了定闹钟。

宗像礼司听着身后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恶狠狠地想,都怪这个人,分掉他一半的床铺还要来抢夺他的枕头,吻过来的时候不管不顾挡也挡不住,舌尖轻轻一撩他就脑袋一炸什么都搁下了。

色令智昏。

他又暗暗唾弃自己。

他慢慢地翻了一个身,和周防尊面对面。

周防尊还没醒,他睡得很沉,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察觉到枕边人的动静。

有一次周防说自己其实睡眠质量很不好,睡着睡着就要醒一醒,稍有动静都会惹他烦躁。他不怎么信,说我看你每天都睡得挺好。周防就抓着头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在旁边我就睡得很安稳。

宗像礼司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他出差三天,回家的时候周防哈欠连天没精打采,当晚拽着他早早睡觉,第二天快中午才起床,他才勉强信了。

他高度近视,离开眼镜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好在他们枕在同一个枕头上,靠得足够近。

周防尊压在枕头上的半张脸被挤得微微鼓起来,居然显出几分柔软可爱。

可爱。

你果然是个高度近视吗,宗像礼司?周防尊哪里和可爱搭得上边?一等一的气势慑人,一等一的好勇斗狠。一张英俊又凶巴巴的脸笑起来都带着三分血气,嘴唇一抿眉头一皱就唬得人心头一跳。他那双琥珀色眼睛尤其有震慑力,被他瞪住的人,几乎能听见狮子的咆哮炸裂在耳边。

但是温柔下来又不一样,温柔的时候狮子安静地摇晃尾巴,渐渐化成一滩香甜的蜂蜜。

这家伙的睫毛挺长,宗像礼司心想,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轻轻拨弄起来。

软软的,刷在指尖上让人觉得痒,摸起来有点像鸟的羽毛。

他怎么还不醒?

宗像礼司的手指沿着鼻梁滑到嘴唇,在唇上轻轻摩挲。指下的唇有一点起皮,是粗粝的。他记得昨天这双唇压上来的时候割得他有点疼。周防尊这人活得糙,这等微末小事是从不在意的,有时候嘴唇干裂得出了血也就舔一舔了事。宗像礼司看不过去,催着他涂护唇膏,他嫌麻烦,拒绝得很坚定:

“我亲你之前是不是还要把它擦干净?你不觉得麻烦?”

真是野蛮人。

野蛮人还没醒?

再不醒我就吻你了?

宗像礼司默数了五秒,然后倾身过去,用自己的嘴唇轻轻地碰周防尊的。

一下,两下。

一触即分。

的确有点割人。

他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地去润湿那些不够柔软的地方,又轻又慢,像一年才被允许吃一颗糖的小孩含着甜蜜的喜悦在小心翼翼地舔他唯一的糖果。

搭在他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了。

宗像礼司从周防尊唇上退下来,问:“早就醒了?”

周防尊问他:“没——早就?吻我之前你还干了什么?”的确是刚醒的样子,说话一副怠惰腔调,字句含糊,嗓音低沉,带一点鼻音。

烟熏酒浸过的嗓子,没被折腾坏,反而沾染上一点类似烟和酒的奇异魅力,引得人想入非非又勾得人上瘾。

尤其在黑暗中,又或是床上。

以前高中考前合宿,周防尊睡在他旁边。熄灯时间过后还有人在小声聊天,月光很暗,屋子里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周防尊突然叫他的名字。

那时周防尊的嗓音就已经很迷人了,低沉又微微沙哑,那一点点鼻音就像一把细细的钩子。他把这样的声音再压低放轻,在黑暗里,在枕边说:“宗像,你压住我被子了。”

宗像礼司的心神在那一瞬间就莫名其妙地绷紧了,他受到惊吓似的往旁边一缩,刚好从压住的那一角被子上挪开。他感觉到周防尊抽走了被子,翻了一个身,然后才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周防尊在他背上轻捏了一把,问他:“宗像,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宗像礼司闭上眼睛低下头,用嘴唇沿着对方的脖子向下寻到喉结,停住不动了,贴着周防尊温热的皮肤说:“你猜。”

周防尊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来,喉结震动,宗像礼司的唇便起了一阵麻痒,于是他也笑出声来。

周防尊用下巴蹭蹭他的头发,说:“你再粘紧一点,今天就不用下床了。”

宗像礼司在他喉结上轻轻磨着牙齿:“阁下可以试试。”

周防尊又笑:“还是明天再试吧,不是说今天去爬山?还不起床?”

宗像礼司把头靠回枕上,眼神认真地看着他:“再等等。”

周防尊也认真起来:“等多久?”

宗像礼司凑过去:“一个吻的时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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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前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情景,闭上眼睛就有各种零碎的画面在眼前飘来飘去,辗转反侧,简直恨不得马上爬下床写出来。最近总是在睡前冒出想写的梗,然后兴奋到睡不着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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