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袋鼠会打人

【尊礼】蓝玫瑰

*soulmate设定,对这个设定不太了解,不对的地方就当是瞎扯好了。

 

命运之神将一行小字签在他心口。

用的是绀色墨水,字迹工整清晰,很好辨认,二十年来不曾褪色。

那是一句很短的话,稀松平常、随处可见,既不浪漫也不郑重,作为灵魂伴侣相遇的开场白,着实过于普通。大概也正因如此,这话他早已听得耳朵起茧:虚张声势的威吓,气急败坏的命令,又或者温柔善意的提醒……它们像偶然迸溅出的电火花,一瞬打亮,下一瞬就熄灭,每每激得他心弦一绷,而后又松下来。

不是,都不是它。

多年的刺激垒高了阈限,听多了也就日渐麻木。这句沉睡的咒语长在他心口,日日夜夜向下扎根,细长的根须刺进他的心脏。

 

——“别动。”

 

一支枪顶住他的太阳穴。

周防尊坐在驾驶座,目不斜视,但他认定枪的主人有一双绀色眼睛。

暴雨倾盆,整个车厢里都是雨水砸在金属外壳上的闷响,骇人的惊雷仿佛滚落在车顶,震得人脑袋发麻。闪电照亮了街道,透过淌满雨水的挡风玻璃,周防尊第一次看见涂满色彩的世界。

这不会是幻觉,只见过黑白蓝三种颜色的人,无法凭空想象出七彩。

等待结束了。

有意思。

他的命定之人居然会在某一天偷偷藏进他的车里,被他叫破之后一枪顶上他的脑袋。

“阁下如果装作没有察觉的话,本可以省去不少麻烦。”男人握枪的手很稳,说话的声音也很稳,但是周防尊闻到了血腥气。

周防尊猛然向后一倾,扣住那只持枪的手蛮横地一拧一扯,硬生生把人从后座拽出,摔在中控台上。那人就势一滚,一个肘击重重撞在他胸口。周防尊痛得咬牙,五指抓紧了他的脖子,把人从背后紧紧禁锢在怀里,压在方向盘上。

他的脖子略显纤细,握起来是微凉的。

周防尊被那一击的力道挑动了兴奋的神经,他拇指上移,顶住他的下颌角,慢慢描他下颌骨的轮廓。

皮肤细腻。

血腥味更浓。

周防尊把下巴架在他左肩,对着他的耳朵说话:“你不想杀我。”微微一顿,又接着说:“你刚才,有开枪的机会。”

怀里的人绷紧了身体,声音依然是沉稳的:“的确,我为刚才的失礼向阁下道歉。事态紧急,实属迫不得已,我并无恶意,只是想借阁下的车躲一躲仇家……他们大概快要追来了。”

他松手任枪滑落,以示诚意。

措辞听着礼貌,打起来倒是凶得很。

周防尊冷哼一声,把他往副驾一推:“坐好。”

又抛过去一卷绷带:“伤在左肩?别把血流得到处都是。”

那人接住,道了一声谢,解开西装的扣子:“阁下最好尽快离开,被他们找上可能会有些麻烦。”

真是奇怪,凶猛的雨点将整辆车敲成一只轰鸣的大鼓,他居然还能清楚地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

周防尊点了一支烟:“在k城,从来只有我找别人的麻烦。”

路灯很高,光又黯淡,穿过车窗之后只够照亮一点轮廓。周防尊咬着烟,看那个人解开衬衫的扣子,脱下半边衣物,露出左半边肩膀和手臂。

车内阅读灯坏了。可惜。

肩膀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小臂却还是干净的,甚至在微微地反光。周防尊猜他大概很白。

他偏过头,用牙咬住绷带打结,湿淋淋的额发垂落,遮住了眉眼。周防尊只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几乎与脸同色的唇。

 

车是忽然冲出去的,好在深夜的街上人和车都少。

副驾驶座上的人紧靠椅背利落地系好安全带:“阁下开车一向这么不要命?”

周防尊又踩下一脚油门:“你最好在吐出来之前自觉跳车。”

一个急转弯。

“去哪?”

“越远越好,悉听尊便。”

“哈,真不客气。”

车开上了跨江大桥,雨小了一些,周防尊放下车窗,夜风夹着雨气势汹汹地灌进车厢。路灯像流星一样一颗颗划过去。

车内明明暗暗。

那人忽然开口:“阁下是要带我去郊区?”

周防尊瞟他一眼:“怕了?”

他笑:“我怕阁下的车半途把油耗尽,不得已停在荒凉城郊,好不可怜。”

周防尊挑眉:“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我随时能把你从一百五十迈的车上踹下去。”

那人轻嗤:“真是野蛮人——阁下刚刚连闯两个红灯,看来我的确该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呢。”

其实是周防不认识红和绿。看不见彩色的人靠灯中的符号来辩识信息,而对于色感正常的人来说,符号是看不清的。

他自然不会解释:“啰嗦。”

 

车最终停在一片明亮灯光里。

周防尊对这里的亮度感到满意,他对旁边的人说:“转过来,看着我。”

那人转过来面对他,一张脸被照得半明半暗,如同鬼魅,却奇异地透出几分艳色。墨蓝头发,绀色眼睛,雪白皮肤,黑色的是他长睫和鼻梁投下的阴影。他认得的所有颜色,都在他脸上。

周防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听真话。”

对方直视他的眼睛,答得毫不迟疑:“宗像礼司。”

他说完,依然看着着他的眼睛,稍稍向右侧过头、抬起下巴,纤长食指在上面轻轻一点:“阁下这里,好像沾了血。”

周防尊没动,他盯着他的细长眉眼,一点迷离的光在那双眼里闪动。

那是一个会乱人呼吸的眼神。

宗像礼司把手搭上车门:“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周防尊往椅背上一靠,没回答他的问题:“我救你一命,你打算拿什么回报?”

宗像礼司从衣襟上取下了什么东西,动作轻巧地抛进他怀里。

那东西软软地碰上他胸口,骨碌碌往下滚,周防尊抬手接住,发现那是一朵蓝玫瑰。

经过那么一番折腾,这朵花居然还能好好地别在他衣襟上。

“暂且以它聊表谢意。日后必定登门致谢,届时要提什么要求都随阁下的意。”

“你知道我是谁?”

“阁下说笑了,k城里谁不知道Homra的周防尊?我只是没戴眼镜,所以刚刚才敢确认。不过遇见阁下纯属意外,如果早知道这是周防尊的车,我不会上来自找麻烦。”

“我不想轻易把你放走呢,宗像礼司。”

“阁下的确可以困住我一时。”

周防尊打开门锁:“记住你的承诺,宗像礼司,没有人能对我出尔反尔。”

宗像礼司点头:“这是自然。”

他开门下了车。

周防尊伸手在下巴上重重一抹,指尖便擦上一层淡淡的颜色,他盯着灯光下的血色看了许久,心想原来这就是红。

他将车开回住处,下车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滚下来,被他一把捞住。

哦,是它。

雨还在下,此刻却变得绵绵无声,天雷早已止歇,闪电也只在云层后敷衍地亮一亮。周防尊拿起那朵蓝玫瑰深深一嗅。玫瑰甜美的香气被雨天的空气润湿,混着鲜血的腥气滑进他的肺,沿气管勾出一丝一丝的凉。

周防尊咬住一片花瓣,轻轻将它扯落。

好一朵蓝玫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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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确定还有没有后续,大概率有,暂且打个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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